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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回报任差遣的生肖_不问不顾
tamoadmin 2024-07-16 人已围观
简介1.水浒传六十八回白话文、2.如何评价琅琊榜中的萧景睿?3.曾国藩年谱总结及乱想七点4.《宋史》卷一百五十九 志第一百十二(2)5.流莺(番外) 李清照是宋代著名的女词人,下面我为大家介绍关于李清照的生平故事,欢迎大家阅读! 李清照的生平故事 家世 李清照出生于一个爱好文学艺术的士大夫的家庭。父亲李格非是济南历下人,进士出身,苏轼的学生,官至提点刑狱、礼部员外郎。藏书甚富,善属文,工于
1.水浒传六十八回白话文、
2.如何评价琅琊榜中的萧景睿?
3.曾国藩年谱总结及乱想七点
4.《宋史》卷一百五十九 志第一百十二(2)
5.流莺(番外)
李清照是宋代著名的女词人,下面我为大家介绍关于李清照的生平故事,欢迎大家阅读!
李清照的生平故事家世
李清照出生于一个爱好文学艺术的士大夫的家庭。父亲李格非是济南历下人,进士出身,苏轼的学生,官至提点刑狱、礼部员外郎。藏书甚富,善属文,工于词章。现存于曲阜孔林思堂之东斋的北墙南起第一方石碣刻,上面写有:“提点刑狱、历下李格非,崇宁元年(1102年)正月二十八日率褐、过、迥、逅、远、迈,恭拜林冢下。”母亲是状元王拱宸的孙女,很有文学修养。
秉承家学
李清照自幼生活在文学氛围十分浓厚的家庭里,耳濡目染,家学熏陶,加之聪慧颖悟,才华过人,所以“自少年便有诗名,才力华赡,逼近前辈”(王灼《碧鸡漫志》),曾受到当时的文坛名家、苏轼的大弟子晁补之(字无咎)的大力称赞。朱弁《风月堂诗话》卷上说,李清照“善属文,于诗尤工,晁无咎多对士大夫称之”。《说郛》第四十六卷引《瑞桂堂暇录》称她“才高学博,近代鲜伦”。朱彧《萍洲可谈》别本卷中称扬她的“诗文典赡,无愧于古之作者”。
李清照的少年时代随父亲生活于汴京,优雅的生活环境,特别是京都的繁华景象,激发了李清照的创作热情,除了作诗之外,开始在词坛上崭露头角,写出了为后世广为传诵的著名词章《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 。此词一问世,便轰动了整个京师,“当时文士莫不击节称赏,未有能道之者”(《尧山堂外纪》卷五十四)。
李清照读了著名的《读中兴颂碑》诗后,当即写出了令人拍案叫绝的和诗《浯溪中兴颂诗和张文潜》 两首。此诗笔势纵横地评议兴废,总结了唐代“安史之乱” 前后兴败盛衰的历史教训,借嘲讽唐明皇,告诫宋朝统治者“夏商有鉴当深戒,简策汗青今具在”。一个初涉世事的少女,对国家社稷能表达出如此深刻的关注和忧虑,不能不令世人刮目。因此,宋代周的《清波杂志》认为,这两首和诗“以妇人而厕众作,非深有思致者能之乎?”明代陈宏绪的《寒夜录》评此两诗:“奇气横溢,尝鼎一脔,已知为驼峰、麟脯矣。”
琴瑟和弦
宋徽宗建中靖国元年(1101年),李清照18岁,与时年21岁的太学生赵明诚在汴京成婚。据李清照在《金石录后序》中云:“余建中辛巳,始归赵氏。”当时李清照之父作礼部员外郎,赵明诚之父作吏部侍郎,均为朝廷高级官吏。李清照夫妇虽系“贵家子弟”,但因“赵、李族寒,素贫俭”,所以,在太学读书的赵明诚,当初一、十五告回家与妻子团聚时,常先到当铺典质几件衣物,换一点钱,然后步入热闹的相国寺市场,买回他们所喜爱的碑文和果实,夫妇“相对展玩咀嚼”。古老神秘的碑文,把他们引向遥远的历史年代,带给他们一种特有的文化艺术享受,使他们仿佛置身于无忧无虑的远古时期,因而“自谓葛天氏之民也”。
后两年,赵明诚进入仕途,虽有了独立的经济来源,但夫妇二人仍然过着非常俭朴的生活,且立下了“穷遐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赵家藏书虽然相当丰富,可是对于李清照、赵明诚来说,却远远不够。于是他们便通过亲友故旧,想方设法,把朝廷馆阁收藏的罕见珍本秘籍借来“尽力传写,浸觉有味,不能自已”。遇有名人书画,三代奇器,更不惜“脱衣市易”。然而,他们的力量毕竟有限。一次,有人拿了一幅南唐画家徐熙的《牡丹图》求售,索钱20万文。他们留在家中玩赏了两夜,爱不释手。但是,计无所出,只好恋恋不舍地归还了人家。为此,“夫妇相向惋怅者数日”。新婚后的生活,虽然清贫,但安静和谐,高雅有趣,充满着幸福与欢乐。
可惜好景不长,朝廷内部激烈的新旧党争把李家卷了进去。李清照出嫁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宋徽宗崇宁元年(1102年)七月,其父李格非被列入元祐党籍,不得在京城任职。其时被列党籍者17人,李格非名在第五,被罢提点京东路刑狱之职。九月,徽宗亲书元祐党人名单,刻石端礼门,共120人,李格非名列第二十六。而在同一年,赵挺之却一路升迁,六月除尚书右丞,八月除尚书左丞。为救父之危难,李清照曾上诗赵挺之。对此,张尝谓:“(文叔女上诗赵挺之)救其父云:‘何况人间父子情’,识者哀之。”(《洛阳名园记》序) 晁公武亦云:“(格非女)有才藻名,其舅正夫(挺之字) 相徽宗朝,李氏尝献诗云:‘炙手可热心可寒’。”(《郡斋读书志》)惜均未奏效。被罢官后的李格非,只得携眷回到原籍明水。
朝廷党争愈演愈烈,李格非“元祐党人”的罪名竟株连到李清照身上。崇宁二年(1103年)九月庚寅诏禁元祐党人子弟居京;辛巳,诏:“宗室不得与元祐奸党子孙为婚姻。”(《宋史》卷十九《徽宗本纪》)崇宁三年(1104年),“夏,四月,甲辰朔,尚书省勘会党人子弟,不问有官无官,并令在外居住,不得擅自到阙下”(《续资治通鉴》卷八十八) 。据此,李清照与赵明诚这对原本恩爱的夫妻,不仅面临被拆散的危险,而且偌大的汴京,已经没有了李清照的立锥之地,不得不只身离京回到原籍,去投奔先行被遣归的家人。
政治风云变幻,世事翻覆莫测。崇宁四年(1105年)暮春,赵挺之始除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六月,“(因)与(蔡)京争权,屡陈其奸恶,且请去位避之”,遂引疾乞罢右仆射(《宋史?赵挺之传》)。仅仅过了半年多,崇宁五年(1106年)二月,蔡京罢相,赵挺之复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与此同时,朝廷毁《元祐党人碑》,继而大赦天下,解除一切党人之禁,李格非等“并令吏部与监庙差遣”(《续资治通鉴拾补》卷二十六),李清照也得以返归汴京与赵明诚团聚。但是,宋徽宗大观元年(1107年)正月,蔡京又复相,无情的政治灾难又降到了赵氏一家头上。三月,赵挺之被罢右仆射后五日病卒。卒后三日,即被蔡京诬陷。家属、亲戚在京者被捕入狱,因无事实,七月狱具,不久即获释。但赵挺之赠官却被追夺,其子的荫封之官亦因而丢失,赵家亦难以继续留居京师。李清照只好随赵氏一家回到在青州的私第,开始了屏居乡里的生活。
李清照、赵明诚屏居青州,始于宋徽宗大观元年(1107年)秋。次年李清照25岁,命其室曰“归来堂”,自号“易安居士”。
“归来堂”,取义于陶渊明《归去来兮辞》。其时,曾对清照极为称赏的文学家晁补之与李清照之父同以党籍罢官归隐,自号“归来子”。晁补之在故乡缗城 (今山东金乡)修“归去来园”,园中的堂、亭、轩皆以《归去来兮辞》中之词语命名(见晁补之《归来子名缗城所居记》) 。李清照、赵明诚以“归来堂”名其书房,盖出于对晁补之的仰慕,步其后而模仿之。《归去来兮辞》中有“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句,清照自号“易安居士”,当亦取其中之雅意。“归来堂”中,李清照与赵明诚虽然失掉了昔日京师丞相府中的优裕生活,然而却得到了居于乡里平静安宁的无限乐趣。他们相互支持,研文治学创作;他们节衣缩食,搜求金石古籍,度过了一段平生少有的和美日月。在《金石录后序》中,李清照对此作了较为详尽纺叙述:
后屏居乡里十年,仰取俯拾,衣食有余。连守两郡,竭其俸入,以事铅椠。每获一书,即同共勘校,整集签题。得书、画、彝、鼎,亦摩玩舒卷,指摘疵病,夜尽一烛为率。故能纸札精致,字画完整,冠诸收书家。
青州古城是古齐国的腹心地区,是古老的文物之邦,丰碑巨碣,所在多有,三代古器,时有出土。赵明诚夫妇在当地收集到《东魏张烈碑》、《北齐临淮王像碑》、唐李邕撰书《大云寺禅院碑》等一大批石刻资料。益都出土的有铭古戟,昌乐丹水岸出土的古觚、古爵,陆续成为他们的宝藏。
政和四年 (1114年) 新秋,赵明诚题“易安居士三十一岁之照”,云:“清丽其词,端庄其品,归去来兮,真堪偕隐。政和甲午新秋,德父题于归来堂。”(《易安居士画像》及赵明诚题词,近人多判其伪。但据《上海师范大学学报》1987年第二期吴金娣《有关赵明诚、李清照夫妇的一份珍贵资料》一文介绍,上海博物馆藏《欧阳修(集古录)跋尾》赵明诚墨迹与《画像》题词墨迹相比较,许多字的字形结构与运笔都甚相似。以此该文认为《画像》题词确为赵明诚手迹。)
政和七年(1117年),在李清照的襄助下,赵明诚大体上完成了《金石录》的写作。除自作序言外,还特请当时著名学者刘跂题写了一篇《后序》。史称,赵明诚撰《金石录》,李清照“亦笔削其间”(张端义《贵耳集》卷上)。
宋徽宗宣和三年(1121年),李清照38岁。春、夏两季仍在青州。四月二十五、二十六日,赵明诚尝游仰天山水帘洞并题名刻洞内石壁。不久即知莱州。初,李清照未同行。至秋八月,清照才由青州赴莱州。途经昌乐,宿于驿馆,作《蝶恋花·晚止昌乐馆寄姊妹》,表达对青州姊妹的惜别之情。八月十日,清照到达莱州,又作《感怀》诗一首。诗前有小序云:“宣和辛丑八月十日到莱,独坐一室,平生所见,皆不在目前。几上有礼韵,因信手开之,约以所开为韵作诗。偶得‘子’字,因以为韵,作感怀诗云。”
在莱州期间,李清照继续帮助赵明诚辑集整理《金石录》,且“装卷初就,芸签缥带,束十卷为一帙。每日晚更散,辄校勘二卷,跋题一卷”《金石录后序》。
宣和七年(1125年) ,李清照42岁。赵明诚改守淄州。赵明诚曾得唐白居易所书《棱严经》与李清照共赏。
宋钦宗靖康元年(1126年),李清照43岁,仍随赵明诚居淄州。是年,赵明诚因平定地方逃兵扰乱有功转一官。
颠离漂泊
宋钦宗靖康二年、高宗建炎元年(1127年),李清照44岁。金人大举南侵,俘获宋徽宗、钦宗父子北去,史称“靖康之变”,北宋朝廷崩溃。五月,康王赵构即位于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改元建炎,是为高宗,南宋开始。是年三月赵明诚因母亲死于江宁(今南京市),南下奔丧。八月,起知江宁府,兼江东经制副使。北方局势愈来愈紧张,李清照着手整理遴选收藏准备南下:“既长物不能尽载,乃先去书之重大印本者,又去画之多幅者,又去古器之无款识者。后又去书之监本者,画之平常者,器之重大者。 凡屡减去, 尚载书十五车,至东海,连舻渡淮,又渡江,至建康。” (《金石录后序》)十二月,青州兵变,杀郡守曾孝序,青州剩余书册被焚。(李清照在《金石录后序》中曾这样记载此事:“青州故第,尚锁书册用屋十余间,期明年再具舟载之。十二月,金人陷青州。”此处文字当因在传抄中或夺或衍而臻误。史实应为“青州兵变”。)
当李清照押运15车书籍器物,行至镇江时,正遇张遇陷镇江府,镇江守臣钱伯言弃城而去(《续资治通鉴》卷一0一),而李清照却以其大智大勇在兵荒马乱中将这批稀世之宝,于建炎二年(1128年)春押抵江宁府。
李清照至江宁后,雪日每登城远览以寻诗。周 《清波杂志》卷八有云:“倾见易安族人言,明诚在建康日,易安每值天大雪,即顶笠披蓑,循城远览以寻诗。得句必邀其夫赓和,明诚每苦之也。”以宋高宗为首的妥协投降派,借口时世危艰,拒绝主战派北进中原,一味言和苟安。李清照十分不满, 屡写诗讽刺, 曾有“南来尚怯吴江冷,北狩应悲易水寒”、“南渡衣冠少王导,北来消息欠刘琨”之句。
建炎三年(1129年)二月,赵明诚罢守江宁。三月与李清照“具舟上芜湖,入姑孰,将卜居赣水上”(《金石录后序》)。舟过乌江楚霸王自刎处,清照有感而作《绝句》以吊项羽。以项羽宁肯一死,引颈乌江以谢江东父老的壮烈史迹,对南宋统治者进行讽喻。五月,至池阳(今安徽贵池),赵明诚被旨知湖州。李清照在《金石录后序》中回忆说,赵明诚将“过阙上殿。遂驻家池阳,独赴召。六月十三日,始负担,舍舟坐岸上,葛衣岸巾,精神如虎,目光烂烂射人,望舟中告别。余意甚恶,呼曰:‘如传闻城中缓急奈何。’戟手遥应曰:‘从众。必不得已,先弃辎重,次衣被,次书册卷轴,次古器,独所谓宗器者,可自负抱,与身俱存亡,勿忘之。’遂驰马去”。不幸的`是,由于途中感疾,赵明诚竟于八月十八日卒于建康。
赵明诚卒后,李清照为文祭之,文曰:“白日正中,叹庞翁之机捷;坚城自堕,怜杞妇之悲深。”(谢《四六谈麈》卷一)葬毕赵明诚,李清照大病一场。当时国势日急,赵明诚妹婿李擢权兵部侍郎,从卫太后在洪州(今江西南昌)。为保存赵明诚所遗留文物书籍,李清照派人运送行李去投奔他。不料当年十一月,金人陷洪州,所谓连舻渡江之书散为云烟。李清照只好携带少量轻便的书帖典籍仓皇南逃。之后,李清照曾一度往依时任敕局删定官的弟弟李迒。这时传有密论列赵明诚者,有所谓“颁金”之语,李清照被迫以所有铜器等物追随帝踪,希图投进朝廷。颠沛流离中,所余文物又散失大半。
建炎四年(1130年)春,李清照追随帝踪流徙浙东一带。“到台,守已遁。之剡出陆,又弃衣被走黄岩,雇舟入海,奔行朝,时驻跸章安,从御舟海道道之温,又之越。”九月,刘豫在金人扶持下,建伪齐。李清照有诗斥之曰:“两汉本继绍,新室如赘疣。所以嵇中散,至死薄殷周。”十一月,朝廷放散百官,李清照到达衢州。
绍兴元年(1131年)三月,李清照赴越(今浙江绍兴),居土民钟氏之家,一夕书画被盗。她悲痛不已,重立赏收赎。至此,所有图书文物大部散失。
绍兴二年(1132年),李清照到达杭州。图书文物散失殆尽造成的巨大痛苦,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给予的无情折磨,使李清照陷入伤痛百般走投无路的绝境。孤独无依之中,再嫁张汝舟。张汝舟早就觊觎她的珍贵收藏。当婚后发现李清照家中并无多少财物时,便大失所望,随即不断口角,进而谩骂,甚至拳脚相加。张汝舟的野蛮行径,使李清照难以容忍。后发现张汝舟还有营私舞弊、虚报举数骗取官职的罪行。李清照便报官告发了张汝舟,并要求离婚。经查属实,张汝舟被除名编管柳州。李清照虽被获准离婚, 但宋代法律规定,妻告夫要判处3年徒刑,故亦身陷囹圄。后经翰林学士綦崇礼等亲友的大力营救,关押9日之后获释。(对于李清照改嫁张汝舟之事,后世学者颇有争议。其实,妇女改嫁在宋代前期并不少见,且不影响李清照人品,宋人多家谈及此事,应当可信。古人辩诬之说,实际是受封建礼教观念束缚的结果。)
虽然经历了一场再嫁匪人、离异系狱的灾难,但是李清照生活的意志并未消沉,诗词创作的热情更趋高涨。她从个人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之后,把眼光投到对国家大事的关注上。绍兴三年(1133年)五月,朝廷派同签书枢密院事韩肖胄和工部尚书胡松年出使金朝。李清照满怀地作古诗、律诗各一首为二公送行。诗中有“欲将血泪寄山河,去洒东山一抔土”之句,表达了反击侵略、收复失地的强烈愿望,充满了关念故国的情怀。
绍兴四年(1134年),李清照完成了《金石录后序》的写作。十月,避乱金华,写成《打马图经》并《序》,又作《打马赋》。虽为游戏文字,却语涉时事。借谈论博弈之事,引用大量有关战马的典故和历史上抗恶杀敌的威武雄壮之举,热情地赞扬了像桓温、谢安等忠臣良将的智勇,暗讽南宋统治者不识良才、 不思抗金的庸碌无能,寄寓对收复失地的愿望,抒发了个人“烈士暮年”的感慨。
在金华期间,李清照还曾作《武陵春》词,感叹辗转漂泊、无家可归的悲惨身世,表达对国破家亡和嫠妇生活的愁苦。又作《题八咏楼》诗,悲宋室之不振,慨江山之难守,其“江山留与后人愁”之句,堪称千古绝唱。
绍兴十三年(1143年)前后,李清照将赵明诚遗作《金石录》校勘整理,表进于朝。越十余年,大约在绍兴二十六年(1156年)或者以后,李清照怀着对死去亲人的绵绵思念和对故土难归的无限失望,在极度孤苦、凄凉中,悄然辞世,享年至少73岁。
水浒传六十八回白话文、
道光七年(1827年),王有龄,年满17岁,随父赴滇,协理文书等政务。王有龄系长子,为人倜傥有奇气,不屑为八股之学。道光十四年(1834年)报捐盐大使。道光十九年(1839年)由吏部签发浙江。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赴浙禀到,经系列“差遣”后署理新昌县。到任两月内审结积案百余起,初显干练廉明。邑内原多盗,有龄曰:“此为饥寒所迫耳。”遂出榜示:“归田者不问,再犯者弗赦”,盗皆解散。提升慈溪县知县,力除痼弊,治杜、白二湖,息民纷争,使北乡粮田万余顷藉以灌溉。之后又历任鄞县、镇海、仁和知县;定海同知等。
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其父王燮奉委管理四川泸州铜店事务。某日,邻居火灾延及公寓,旧藏卷帙,自撰文集、诗集及衣服器具焚毁殆尽。王燮忧灼攻心,自此埋下病根。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燮于四川泸州铜店升授甘肃平凉府知府。因病奏请开缺,雇船赴浙至有龄处就养。燮服官二十余年,以清、慎、勤自矢,两袖清风,此番抱病起程,行李只被服文具而已。时值夏季,江浙一带河水盛涨,舟楫不通,至雨止,暑热蒸熏船舱。燮受暑湿病益加剧,仅抵吴门(今苏州)即延医不治,弃世。有龄闻讣痛不欲生,卸仁和县事星夜奔至吴门伏棺痛哭。即扶柩赴浙治丧。是年回闽守制。
咸丰元年(1851年)有龄服满抵浙,奉旨署湖州府。旋调补杭州府。迁江苏按察使、布政使。其间,太平军入闽踞浦城,围攻延平建宁等府。有龄飞禀巡抚就近派周天受一军援闽,将闽境线路详加开示,部署攻防。遂解延平、建宁之围,浦城克复。咸丰十年(1860年),太平军长驱南下,清江、广德州等地相继失守,接着,杭州城陷。有龄昼夜思谋图救。适张玉良一军抵苏,有龄面授机宜详指攻杭要路。张玉良悉照有龄所策,逼退太平军,杭州克复。擢有龄为浙江巡抚。自清江失守至杭州克复的七十多个日夜,有龄备极辛劳,须发尽白。
咸丰十一年(1861年)后,江南战局愈紧,有龄受命兼顾江苏太湖军务。太平军迭陷苏州、常州、嘉兴、诸暨等城。浙省诸城失守、收复、再失守……杭州城解围又被围。有龄忧愤弥深,操劳过甚,致病重,但仍“一身撑挂,百计补苴”,其中筹饷募勇、分发调拨、内外攻防、两军对仗等情形万言难述。十月,余杭、绍兴等地亦均被攻占,饷源断绝,援师阻隔,因曾国藩,左宗棠排除异己,拒不发兵,导致杭州“成孤注无可解救”。饶如此,有龄与众将官依旧竭尽忠良,以一城当百万军,坚守达两月之久。十二月二十九日凌晨,杭州城破,有龄从容以身殉节。太平军忠王李秀成素闻有龄清誉,又叹其忠烈,为具厚殓并遣有龄亲兵五百护送棺木回乡。清廷予谥“壮愍”,赐祭葬,入祀昭忠祠,命在浙江与福建建专祠。
公墓坐落福州市文山里西,曾是西郊一带最大的墓葬,17年前后毁于战备之需,惟留一块墓牌坊圣旨碑刻;福建专祠建于乌石山孟子庙左,后被挪作他用,今犹存石阶踏步、两重石框门与一对浮雕精美的抱鼓石。
如何评价琅琊榜中的萧景睿?
这都能看懂的。
话说当时段景住跑来,对林冲等说道:“我与杨林、石勇,前往北地买马,到
彼选得壮窜有筋力好骏马,买了二百余匹。回至青州地面,被一伙强人,为头
一个唤做险道神郁保四,聚集二百余人,尽数把马劫夺,解送曾头市去了。石勇、
杨林,不知去向。小弟连夜逃来,报知此事。”关胜见说,叫且回山寨与哥哥相见
了,却商议此事。众人且过渡来,都到忠义堂上,见了宋江。关胜引单廷?、魏定
国,与大小头领俱各相见了。李逵把下山杀了韩伯龙,遇见焦挺、鲍旭,同去打破
凌州之事,说了一遍。宋江听罢,又添四个好汉,正在欢喜。段景住备说夺马一事,
宋江听了,大怒道:“前者夺我马匹,今又如此无礼。晁天王的冤仇未曾报得,旦
夕不乐,若不去报此仇,惹人耻笑。”吴用道:“即日春暖,正好厮杀。前者进兵,
失其地利,如今必用智取。”宋江道:“此仇深入骨髓,不报得,誓不还山。”吴
用道:“且教时迁,他会飞檐走壁,可去探听消息一遭,回来却作商量。”时迁听
命去了,无三二日,只见杨林、石勇逃得回寨,备说曾头市史文恭口出大言,要与
梁山泊势不两立。宋江见说,便要起兵,吴用道:“再待时迁回报,却去未迟。”
宋江怒气填胸,要报此仇,片时忍耐不住,又使戴宗飞去打听,立等回报。
不过数日,却是戴宗先回来,说:“这曾头市要与凌州报仇,欲起军马。现今
曾头市口扎下大寨,又在法华寺内做中军帐,数百里遍插旌旗,不知何路可进。”
次日,时迁回寨报说:“小弟直到曾头市里面,探知备细,现今扎下五个寨栅:曾
头市前面,二千余人守住村口。总寨内是教师史文恭执掌,北寨是曾涂与副教师苏
定,南寨是次子曾密,西寨是三子曾索,东寨是四子曾魁,中寨是第五子曾升,与
父亲曾弄守把。这个青州郁保四,身长一丈,腰阔数围,绰号险道神,将这夺的许
多马匹,都喂养在法华寺内。”
吴用听罢,便教会集诸将,一同商议:“既然他设五个寨栅,我这里分调五支
军将,可作五路去打他五个寨栅。”卢俊义便起身道:“卢某得蒙救命上山,未能
报效,今愿尽命向前,未知尊意若何?”宋江大喜,便道:“员外如肯下山,便为
前部。”吴用谏道:“员外初到山寨,未经战阵,山岭崎岖,乘马不便,不可为前
部先锋。别引一支军马,前去平川埋伏,只听中军炮响,便来接应。”吴用主意,
只恐卢俊义捉得史文恭时,宋江不负晁盖遗言,让位与他,因此不允他为前部先锋。
宋江大意,只要卢俊义建功,乘此机会,教他为山寨之主。吴用不肯,立主叫卢员
外带同燕青,引领五百步军,平川小路听号。再分调五路军马:曾头市正南大寨,
差马军头领霹雳火秦明、小李广花荣,副将马麟、邓飞,引军三千攻打;曾头市正
东大寨,差步军头领鲁智深、行者武松,副将孔明、孔亮,引军三千攻打;
曾头市正北大寨,差马军头领青面兽杨志、九纹龙史进,副将杨春、陈达,引军三
千攻打;曾头市正西大寨,差步军头领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副将邹渊、邹润,
引军三千攻打;曾头市正中总寨,都头领宋公明,军师吴用、公孙胜,随行副将吕
方、郭盛、解珍、解宝、戴宗、时迁,领军五千攻打;合后步军头领黑旋风李逵、
混世魔王樊瑞,副将项充、李衮,引马步军兵五千。其余头领,各守山寨。
不说宋江部领五军兵将大进。且说曾头市探事人探知备细,报入寨中。曾长官
听了,便请教师史文恭、苏定,商议军情重事。史文恭道:“梁山泊军马来时,只
是多使陷坑,方才捉得他强兵猛将。这伙草寇,须是这条计,以为上策。”曾长官
便差庄客人等,将了锄头铁锹,去村口掘下陷坑数十处,上面虚浮土盖,四下里埋
伏了军兵,只等敌军到来。又去曾头市北路,也掘下十数处陷坑。比及宋江军马起
行时,吴用预先暗使时迁又去打听。数日之间,时迁回来报说:“曾头市寨南寨北,
尽都掘下陷坑,不计其数,只等俺军马到来。”吴用见说,大笑道:“不足为奇!”
引军前进,来到曾头市相近。此时日午时分,前队望见一骑马来,项带铜铃,尾拴
雉尾;马上一人,青巾白袍,手执短枪。前队望见,便要追赶。吴用止住,便教军
马就此下寨,四面掘了濠堑,下了铁蒺藜,传下令去:教五军各自分头下寨,一般
掘下濠堑,下了蒺藜。一住三日,曾头市不出交战。吴用再使时迁扮作伏路小军,
去曾头市寨中,探听他不出何意,所有陷坑,暗暗地记着,离寨多少路远,总有几
处。时迁去了一日,都知备细,暗地使了记号,回报军师。次日,吴用传令:教前
队步军,各执铁锄,分作两队。又把粮车一百有余,装载芦苇干柴,藏在中军。当
晚传令与各寨诸军头领,来日巳牌,只听东西两路步军先去打寨,再教攻打曾头市
北寨的杨志、史进,把马军一字儿摆开,如若那边擂鼓摇旗,虚张声势,切不可进。
吴用传令已了。
再说曾头市史文恭只要引宋江军马打寨,便着他陷坑,寨前路狭,待走那里去。
次日巳牌,听得寨前炮响,追兵大队,都到南门。次后,只见东寨边来报道:“一
个和尚抡着铁禅杖,一个行者舞起双戒刀,攻打前后。”史文恭道:“这两个必是
梁山泊鲁智深、武松。”犹恐有失,便分人去帮助曾魁。只见西寨边又来报道:“一
个长髯大汉,一个虎面贼人,旗号上写着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前来攻打甚急。”
史文恭听了,又分拨人去帮助曾索。又听得寨前炮响,史文恭按兵不动,只要等他
入来,塌了陷坑,山后伏兵齐起,接应捉人。这里吴用却调马军,从山背后两路抄
到寨前,前面步军,只顾看寨,又不敢去;两边伏兵,都摆在寨前;背后吴用军马
赶来,尽数逼下坑去。史文恭却待出来,吴用鞭梢一指,军寨中锣响,一齐排出百
余辆车子来,尽数把火点着,上面芦苇干柴,硫黄焰硝,一齐着起,烟火迷天。比
及史文恭军马出来,尽被火车横拦当住,只得回避,急待退军。公孙胜早在阵中,
挥剑作法,借起大风,刮得火焰卷入南门,早把敌楼排栅,尽行烧毁。已自得胜,
鸣金收军,四下里入寨,当晚权歇。史文恭连夜修整寨门,两下当住。
次日,曾涂对史文恭计议道:“若不先斩贼首,难以追灭。”嘱咐教师史文恭
牢守寨栅,曾涂率领军兵,披挂上马,出阵搦战。宋江在中军,闻和曾涂搦战,带
领吕方、郭盛,相随出到前军。门旗影里,看见曾涂,心怀旧恨,用鞭指道:“谁
与我先捉这厮,报往日之仇?”小温侯吕方拍坐下马,挺手中方天画戟,直取曾涂。
两马交锋,军器并举,斗到三十合已上,郭盛在门旗下,看见两个中间,将及输了
一个。原来吕方本事,敌不得曾涂,三十合已前,兀自抵敌不住,三十合已后,戟
法乱了,只办得遮架躲闪。郭盛只恐吕方有失,便骤坐下马,拈手中方天画戟,飞
出阵来,夹攻曾涂。三骑马在阵前,绞做一团。原来两枝戟上,都拴着金钱豹尾。
吕方、郭盛要捉曾涂,两枝戟齐举,曾涂眼明,便用枪只一拨,却被两条豹尾搅住
朱缨,夺扯不开,三个各要掣出军器使用。小李广花荣在阵中看见,恐怕输了两个,
便纵马出来,左手拈起雕弓,右手急取?箭,搭上箭,拽满弓,望着曾涂射来。这
曾涂却好掣出枪来,那两枝戟兀自搅做一团。说时迟,那时疾,曾涂掣枪,便望吕
方项根搠来。花荣箭早先到,正中曾涂左臂,翻身落马,头盔倒卓,两脚蹬空。吕
方、郭盛双戟并施,曾涂死于非命。十数骑马军,飞奔回来,报知史文恭,转报中
寨。
曾长官听得大哭。只见旁边恼犯了一个壮士曾升,武艺绝高,使两口飞刀,人
莫敢近。当时听了大怒,咬牙切齿,喝教:“备我马来,要与哥哥报仇!”曾长官
拦当不住,全身披挂,绰刀上马,直奔前寨。史文恭接着劝道:“小将军不可轻敌。
宋江军中,智勇猛将极多。若论史某愚意:只宜坚守五寨,暗地使人前往凌州,便
教飞奏朝廷,调兵选将,多拨官军,分作两处征剿:一打梁山泊,一保曾头市,令
贼无心恋战,必欲退兵,急奔回山。那时史某不才,与汝兄弟一同追杀,必获大功。”
说言未了,北寨副教师苏定到来,见说坚守一节,也道:“梁山泊吴用那厮诡计多
谋,不可轻敌,只宜退守;待救兵到来,从长商议。”曾升叫道:“杀我亲兄,此
冤不报,更待何时!直等养成贼势,退敌则难!”史文恭、苏定阻当不住。曾升上
马,带领数十骑马军,飞奔出寨搦战。宋江闻知,传令前军迎敌。当时秦明得令,
舞起狼牙棍,正要出阵斗这曾升,只见黑旋风李逵,手?板斧,直奔军前,不问事
由,抢出垓心。对阵有人认的,说道:“这个是梁山泊黑旋风李逵。”曾升见了,
便叫放箭。原来李逵但是上阵,便要脱膊,全得项充、李衮蛮牌遮护。此时独自抢
来,被曾升一箭,腿上正着,身如泰山,倒在地下。曾升背后马军,齐抢过来,宋
江阵上秦明、花荣,飞马向前死救,背后马麟、邓飞、吕方、郭盛,一齐接应归阵。
曾升见了宋江阵上人多,不敢再战,以此领兵还寨。宋江也自收军驻扎。
次日,史文恭、苏定只是主张不要对阵,怎禁得曾升催并道:“要报兄仇。”
史文恭无奈,只得披挂上马。那匹马便是先前夺的段景住的千里龙驹照夜玉狮子马。
宋江引诸将摆开阵势迎敌。对阵史文恭出马,怎生打扮:
头上金盔耀日光,身披铠甲赛冰霜。
坐骑千里龙驹马,手执朱缨丈二枪。
斯时史文恭出马,横杀过来,宋江阵上秦明要夺头功,飞奔坐下马来迎。二骑相交,
军器并举。约斗二十余合,秦明力怯,望本阵便走。史文恭奋勇赶来,神枪到处,
秦明后腿股上早着,倒?下马来。吕方、郭盛、马麟、邓飞,四将齐出,死命来救。
虽然救得秦明,军兵折了一阵。收回败军,离寨十里驻扎。宋江叫把车子载了秦明,
一面使人送回山寨将息,再与吴用商量:教取大刀关胜、金徐宁,并要单廷?、
魏定国四位下山,同来协助。宋江自己焚香祈祷,占卜一课。吴用看了卦象,便道:
“虽然此处可破,今夜必主有贼兵入寨。”宋江道:“可以早作准备。”吴用道:
“请兄长放心,只顾传下号令:先去报与三寨头领,今夜起东西二寨,便教解珍在
左,解宝在右,其余军马各于四下里埋伏。”已定。
是夜,天清月白,风静云闲,史文恭在寨中对曾升道:“贼兵今日输了两将,
必然惧怯,乘虚正好劫寨。”曾升见说,便教请北寨苏定、南寨曾密、西寨曾索,
引兵前来,一同劫寨。二更左侧,潜地出哨,马摘鸾铃,人披软战,直到宋江中军
寨内,见四下无人,劫着空寨,急叫中计,转身便走。左手下撞出两头蛇解珍,右
手下撞出双尾蝎解宝,后面便是小李广花荣,一发赶上,曾索在黑地里,被解珍一
钢叉,搠于马下。放起火来,后寨发喊,东西两边,进兵攻打寨栅。混战了半夜,
史文恭夺路得回。
曾长官又见折了曾索,烦恼倍增。次日要史文恭写书投降。史文恭也有八分惧
怯,随即写书,速差一人赍擎,直到宋江大寨。小校报知,曾头市有人下书,宋江
传令,教唤入来。小校将书呈上,宋江拆开看时,写道:
曾头市主曾弄顿首,再拜宋公明统军头领麾下:日昨小男,倚仗一时之勇,误
有冒犯虎威。向日天王率众到来,理合就当归附。奈何无端部卒,施放冷箭,更兼
夺马之罪,虽百口何辞!原之实非本意。今顽犬已亡,遣使讲和。如蒙罢战休兵,
将原夺马匹,尽数纳还,更赍金帛,犒劳三军,免致两伤。谨此奉书,伏乞照察。
宋江看罢来书,心中大怒,扯书骂道:“杀吾兄长,焉肯干休?只待洗荡村坊,是
吾本愿!”下书人俯伏在地,凛颤不已。吴用慌忙劝道:“兄长差矣。我等相争,
皆为气耳。既是曾家差人下书讲和,岂为一时之忿,以失大义?”随即便写回书,
取银十两,赏了来使。回还本寨,将书呈上。曾长官与史文恭拆开看时,上面写道:
梁山泊主将宋江,手书回复曾头市主曾弄帐前:国以信
而治天下,将以勇而镇外邦,人无礼而何为,财非义而不取。梁山泊与曾头市,自
来无仇,各守边界。奈缘尔将行一时之恶,惹数载之冤。若要讲和,便须发还二次
原夺马匹,并要夺马凶徒郁保四,犒劳军士金帛。忠诚既笃,礼数休轻。如或更变,
别有定夺。
曾长官与史文恭看了,俱各惊忧。次日,曾长官又使人来说:“若肯讲和,各请一
人质当。”宋江不肯,吴用便道:“无伤。”随即便差时迁、李逵、樊瑞、项充、
李衮五人,前去为信。临行时,吴用叫过时迁,附耳低言:“如此如此,休得有误。”
不说五人去了,却说关胜、徐宁、单廷?、魏定国到了。当时见了众人,就在中军
扎驻。
且说时迁引四个好汉,来见曾长官,时迁向前说道:“奉哥哥将令,差时迁引
李逵等四人前来讲和。”史文恭道:“吴用差遣五个人来,必然有谋。”李逵大怒,
揪住史文恭便打,曾长官慌忙劝住。时迁道:“李逵虽然粗卤,却是俺宋公明哥哥
心腹之人,特使他来,休得疑惑。”曾长官中心只要讲和,不听史文恭之言,便教
置酒相待,请去法华寺寨中安歇,拨五百军人前后围住。却使曾升带同郁保四,来
宋江大寨讲和。二人到中军相见了,随后将原夺二次马匹,并金帛一车,送到大寨。
宋江看罢道:“这马都是后次夺的。正有先前段景住送来那匹千里白龙驹照夜玉狮
子马,如何不见将来?”曾升道:“是师父史文恭乘坐着,以此不曾将来。”宋江
道:“你疾忙快写书去,教早早牵那匹马来还我。”曾升便写书,叫从人还寨,讨
这匹马来。史文恭听得,回道:“别的马将去不吝,这匹马却不与他。”从人往复
去了几遭,宋江定死要这匹马。史文恭使人来说道:“若还定要我这匹马时,着他
即便退军,我便送来还他。”
宋江听得这话,便与吴用商量。尚然未决,忽有人来报道:“青州、凌州两路
有军马到来。”宋江道:“那厮们知得,必然变卦。”暗传下号令,就差关胜、单
廷?、魏定国,去迎青州军马;花荣、马麟、邓飞,去迎凌州军马。暗地叫出郁保
四来,用好言抚恤他,十分恩义相待,说道:“你若肯建这场功劳,山寨里也教你
做个头领。夺马之仇,折箭为誓,一齐都罢。你若不从,曾头市破在旦夕,任从你
心。”郁保四听言,情愿投拜,从命帐下。吴用授计与郁保四道:“你只做私逃还
寨,与史文恭说道:‘我和曾升去宋江寨中讲和,打听得真实了:如今宋江大意,
只要赚这匹千里马,实无心讲和,若还与了他,必然翻变。如今听得青州、凌州两
路救兵到了,十分心慌,正好乘势用计,不可有误。’他若信从了,我自有处置。”
郁保四领了言语,直到史文恭寨里,把前事具说一遍。史文恭领了郁保四来见
曾长官,备说宋江无心讲和,可以乘势劫他寨栅。曾长官道:“我那曾升当在那里,
若还翻变,必然被他。”史文恭道:“打破他寨,好歹救了。今晚传令与各寨,
尽数都起,先劫宋江大寨。如断去蛇首,众贼无用,回来却杀李逵等五人未迟。”
曾长官道:“教师可以善用良计。”当下传令与北寨苏定、东寨曾魁、南寨曾密,
一同劫寨。郁保四却闪入法华寺大寨内,看了李逵等五人,暗与时迁走透这个消息。
再说宋江同吴用说道:“未知此计若何?”吴用道:“如是郁保四不回,便是
中俺之计。他若今晚来劫我寨,我等退伏两边,却教鲁智深、武松,引步军杀入他
东寨;朱仝、雷横,引步军杀入他西寨;却令杨志、史进,引马军截杀北寨:此名
番犬伏窝之计,百发百中。”
当晚却说史文恭带了苏定、曾密、曾魁,尽数起发。是夜月色朦胧,星辰昏暗。
史文恭、苏定当先,曾密、曾魁押后,马摘鸾铃,人披软战,尽都来到宋江总寨。
只见寨门不关,寨内并无一人,又不见些动静,情知中计,即便回身。急望本寨去
时,只见曾头市里锣鼓炮响,却是时迁爬去法华寺钟楼上撞起钟来,声响为号,东
西两门,火炮齐响,喊声大举,正不知多少军马,杀将入来。却说法华寺中李逵、
樊瑞、项充、李衮,一齐发作,杀将出来。史文恭等急回到寨时,寻路不见。曾长
官见寨中大闹,又听得梁山泊大军两路杀将入来,就在寨里自缢而死。曾密径奔西
寨,被朱仝一朴刀搠死。曾魁要奔东寨时,乱军中马践为泥。苏定死命奔出北门,
却有无数陷坑,背后鲁智深、武松,赶杀将来,前逢杨志、史进,乱箭射死苏定。
后头撞来的人马,都?入陷坑中去,重重迭迭,陷死不知其数。
且说史文恭得这千里马,行得快,杀出西门,落荒而走。此时黑雾遮天,不分
南北。约行了二十余里,不知何处。只听得树林背后,一齐锣响,撞出四五百军来。
当先一将,手提杆棒,望马脚便打。那匹马是千里龙驹,见棒来时,从头上跳过去
了。史文恭正走之间,只见阴云冉冉,冷气飕飕,黑雾漫漫,狂风飒飒,虚空中一
人,当住去路。史文恭疑是神兵,勒马便回,东西南北,四边都是晁盖阴魂缠住。
史文恭再回旧路,却撞着浪子燕青,又转过玉麒麟卢俊义来,喝一声:“强贼,待
走那里去!”腿股上只一朴刀,搠下马来,便把绳索绑了,解投曾头市来。燕青牵
了那匹千里龙驹,径到大寨。
宋江看了,心中一喜一怒:喜者得卢员外建功,怒者恨史文恭射杀晁天王,仇
人相见,分外眼睁。先把曾升就本处斩首,曾家一门老少,尽数不留。抄掳到金银
财宝,米麦粮食,尽行装载上车,回梁山泊,给散各都头领,犒赏三军。且说关胜
领军杀退青州军马,花荣领兵杀散凌州军马,都回来了。大小头领,不缺一个。又
得了这匹千里龙驹照夜玉狮子马,其余物件,尽不必说。陷车内囚了史文恭,便收
拾军马,回梁山泊来。所过州县村坊,并无侵扰。回到山寨忠义堂上,都来参见晁
盖之灵。宋江传令:教圣手书生萧让作了祭文,令大小头领,挂孝,个个举哀,
将史文恭剖腹剜心,享祭晁盖已罢。宋江就忠义堂上,与众弟兄商议立梁山泊之主。
吴用便道:“兄长为尊,卢员外为次,其余众弟兄,各依旧位。”宋江道:“向
者晁天王遗言:‘但有人捉得史文恭者,不拣是谁,便为梁山泊之主。’今日卢员
外生擒此贼,赴山祭献晁兄,报仇雪恨,正当为尊,不必多说。”卢俊义道:“小
弟德薄才疏,怎敢承当此位!若得居末,尚自过分。”宋江道:“非宋某多谦,有
三件不如员外处:第一件,宋江身材黑矮,貌拙才疏;员外堂堂一表,凛凛一躯,
有贵人之相。第二件,宋江出身小吏,犯罪在逃,感蒙众弟兄不弃,暂居尊位;员
外生于富贵之家,长有豪杰之誉,虽然有些凶险,累蒙天?。第三件,宋江文不能
安邦,武又不能附众,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寸箭之功;员外力敌万人,通今博古,
天下谁不望风而服。尊兄有如此才德,正当为山寨之主。他时归顺朝廷,建功立业,
官爵升迁,能使弟兄们尽生光彩。宋江主张已定,休得推托。”
卢俊义拜于地下,说道:“兄长枉自多谈,卢某宁死,实难从命。”吴用劝道:
“兄长为尊,卢员外为次,人皆所伏。兄长若如是再三推让,恐冷了众人之心。”
原来吴用已把眼视众人,故出此语。只见黑旋风李逵大叫道:“我在江州舍身拚命,
跟将你来,众人都饶让你一步。我自天也不怕!你只管让来让去,做甚鸟!我便杀将
起来,各自散伙!”武松见吴用以目示人,也发作叫道:“哥哥手下许多军官,受
朝廷诰命的,也只是让哥哥,如何肯从别人?”刘唐便道:“我们起初七个上山,
那时便有让哥哥为尊之意,今日却要让别人!”鲁智深大叫道:“若还兄长推让别
人,洒家们各自撒开!”宋江道:“你众人不必多说,我自有个道理,尽天意,看
是如何,方才可定。”吴用道:“有何高见,便请一言。”宋江道:“有两件事。”
正是:教梁山泊内,重添两个英雄;东平府中,又惹一场灾祸。直教:天罡尽数投
山寨,地煞空群聚水涯。
曾国藩年谱总结及乱想七点
他是金陵城的世家公子哥,不问朝政,不管家事,四处游历,于廊州结识江左梅郎并以诚相待。
除谢玉?即将执行时,黎刚对梅长苏说:?宗主要动手了吗?可惜了萧公子,那么善良无辜的一个孩子。?梅长苏长长舒了一口气,目视前方答道:?又何止可惜二字!?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萧景睿就是那个被连累的无辜少年。
身份成谜,是福也是祸
萧景睿出生那天雷雨交加,莅阳公主与卓夫人同在一座庙里又同时产下孩子,众人手忙脚乱。恰逢谢玉派来的杀手前来刺杀长公主的孩子,惊雷响起,风吹烛灭,他把两个孩子给搞混了,错杀了其中的一个(卓家的孩子),留下的那个便分不清是哪家的孩。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梁帝赐国姓萧,又按照皇子辈分取名景睿,由谢卓两家共同抚养这个孩子。可事实是,他既不是谢玉之子,和卓鼎风也没任何关系,而是是莅阳公主与南楚王爷的私生子。
这便是他身份成谜,为何有三个爹,两个妈的缘由。
谢玉刺杀一击不中,反而引起了莅阳公主的高度警觉,拼命地保护自己的孩子。加之谢玉对莅阳长公主一往情深,一击刺杀不中,也难再忍心下手。之后他发现利用这个孩子可以让天泉山庄为自己所用,也就慢慢放下刺杀孩子的想法。
有谢玉和长公主这样家世显赫的父母,有琅琊高手榜排名第四的卓鼎风教武功,庙堂之高与江湖之远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强大的背景身份,含着金汤匙长大,在别人看来是他一辈子的福分,其实也正是这复杂的身世被揭开以后,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于他自己而言就是一场祸。
同时具备世家子弟的知书识礼和江湖侠客的仗义豁达
萧景睿是高门显赫谢家和江湖名门卓家的两姓之子,从小自然受到良好的教育。明事理、通哲学,文武双全又有修养。
他最是懂事明理,没有一点顽皮的模样,一举一动都温润如玉。如果说豫津是个聪明通透又爱玩的孩子,那么萧景睿就是领着这个孩子玩耍的哥哥,没有丝毫世家公子的高架子。
卓鼎风作为天泉山庄庄主,琅琊高手榜排名第四的高手,在江湖上也是叫得上名号,响当当的人物。萧景睿依靠着卓家爹爹的名气,行走江湖,依着他自身的赤诚之心,也结交了不少良人异士。
萧景睿就是这样一个同时具备了世家子弟知书识礼和江湖侠客仗义豁达的年轻人。
不违本心,坚守道义,永葆初心,宽厚待人
一个人的本性,我们可以从他的一言一行中看出来。萧景睿是一个信守承诺,心中有道义的人。
梅长苏初到金陵城暴露身份,谢弼替皇后邀请梅长苏前去觐见,被景睿坚定地回绝了:
我邀苏兄来京说好只是修养,那么,保他平白不受纷扰便是我的诺言。若皇后替誉王招揽示意,你让苏兄如何应对。再者,若娘娘要有什么超乎寻常的恩重赏赐,你让苏兄接还是不接。无端陷朋友于两难境地,绝非道义所为。?可以看出,即便是皇后娘娘这样身份尊贵之人,景睿为了心中对朋友的道义,他也绝不退让,不违背本心。
对待谢玉这个父亲,他一直保持敬重。后来在得知自己十分尊重敬仰的父亲,实际上为了党争而不择手段草菅人命、甚至曾欲置自己于死地,他却仍能记得这个养育自己长大的这份恩情。
在自己最仰慕的兄长兼好友梅长苏,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和伤害他,不顾及他的感受而残忍地揭开了一切鲜血淋漓的真相之后,景睿也并没有记恨梅长苏。启程去南楚前和苏兄的一番话,更是黎刚心生敬佩,让梅长苏无地自容。
凡是人总有取舍,你取了你认为重要的东西舍弃了我,这只是你的选择而已。若是我因为没有被选择就心生怨恨,那这世间岂不是有太多不可原谅之处。毕竟谁也没有责任要以我为先,以我为重,无论我如何希望也不能强求。我之所以这么待你,是因为我愿意。若能以此换回同样的诚心,固然可喜;若是没有,我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无辜的人,被无端卷入一场他根本不想卷入的斗争,面对那么多残忍的现实,他依然能保持初心,宽容待人,难怪他是这部剧里最有包容心的孩子了。
南楚回来后,一番修炼磨砺中不断自我成长,最终成为一个宠辱不惊、去留无意的萧景睿。从前的他也是谦谦君子,只不过如今更加温润和坚不可摧,可是他的赤子初心却不曾改变。
《宋史》卷一百五十九 志第一百十二(2)
唐浩明的《曾国藩》看完了,根据网上的资料把年谱也整理了一下。
记到最后,同治十一年三月,曾国藩端坐三刻,去世,不由眼眶一热,他的一生,兢兢业业走来,想必是不曾后悔遗憾的。
整理过程中的一些乱想:
1)想当年,曾爷也是两次会试不中乖乖回家再备考。每一轮考试都不算是出类拔萃那人,自当时学问才情而言,都只能算是中上之资。
2)1851年1月洪秀全太平天国起义,5月曾国藩就上书《圣德三端预防流弊疏》,第一条里面就提醒了皇帝要关注广西起义,然2年后皇帝才下令让曾国藩开始在湖南帮办团练。
3)母亲1852年去世,父亲1857年去世,曾国藩一直在奔波外。
4)1865年,同治四年,10月 曾国藩将金陵制造局迁往上海虹口,和李鸿章原设的炮局及购自美国人的铁厂合并,再加上容闳购回的百余部机器,建成江南制造总局。
*以下摘自百度百科:
江南机器制造总局,简称江南制造局或江南制造总局,又称作上海机器局,是清朝洋务运动中成立的近代军事工业生产机构,为晚清中国最重要的军工厂,是清洋务派开设的规模最大的近代军事企业,也是江南机器制造总局早期厂房,近代最早的新式工厂之一。为江南造船厂的前身,同时也是近代中国最大的工厂。
江南造船(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是中国船舶工业集团公司所属我国历史最悠久的军工造船企业。它创建于1865年(清朝同治四年),历经江南机器制造总局、江南船坞、海军江南造船所、江南造船厂。1996年改制为“江南造船(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140多年来,江南造船饱经历史沧桑,经久不衰,创造了无数个中国第一,不仅有中国第一炉钢、第一门钢炮、第一艘铁甲兵轮、第一台万吨水压机,更有中国第一艘潜艇、第一艘护卫舰,还有我国最现代化的导弹驱逐舰和为中国航天事业作出突出贡献的“远望”系列航天测控船,为中国民族工业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迄今我们仍然在先贤福荫之下,仰望星空,感慨万千。
5)从操办团练,到出兵剿捻,期间2次败于敌,不愿被俘投江被救;景德镇被围,弹尽粮绝,左宗棠及时赶到;他的经历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死去活来。
6)从咸丰元年《敬陈 圣德三端预防流弊疏》的刚直忠烈,到天津教案委曲求全,置国家安稳于个人名誉之先, 《岁月让人从批判走向了建设》 ,柴静这篇说曾国藩的文章的名字取得太贴切。
7)他的一切信念的基础,是忠君。不得不说,自雍正始,皇族的绝对权威,以及要求国民对皇权的无条件尽忠,在曾国藩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他是一位绝佳的良臣能吏。然而,这也成为了他不能成为改变民族历史的最根本制约。因为他一直混淆了一个概念:为国效忠,并不应该是为一个姓氏的人,而是为天下百姓。
(咸丰元年四月二十六日)
臣闻美德所在,常有一近似者为之淆。辨之不早,则流弊不可胜防。故孔门之告六言,必严去其六蔽。臣窃观皇上生安之美德,约有三端。而三端之近似,亦各有流弊,不可不预防其渐,请为我皇上陈之。
臣每于祭祀侍议之顷,仰瞻皇上对越肃雍,跬步必谨,而寻常莅事,亦推求精到,此敬慎之美德也。而辨之不早,其流弊为琐碎,是不可不预防。人臣事君,礼仪固贵周详,然苟非朝祭大典,难保一无疏失。自去岁以来,步趣失检,广林以小节被参;道旁叩头,福济、麟魁以小节被参;内廷接驾,明训以微仪获咎;都统暂署,惠丰以微仪获咎,在皇上仅予谴罚,初无苛责之意。特恐臣下误会奉旨,或谨于小而反忽于大,且有谨其所不必谨者。行礼有“仪注”,古今通用之字也。近来避皇上之嫌名(注:咸丰帝名奕詝,与“仪注”谐音),乃改为行礼“礼节”。朔望常服,既经臣部奏定矣,而去冬忽改为貂褂。御门常服挂珠,既经臣部奏定矣,而初次忽改为补褂。以此等为尊君,皆于小者谨其所不必谨,则于国家之大计必有疏漏而不暇深求者矣。夫所谓国家之大计,果安在哉?即如广西一事,其大者在位置人材,其次在审度地利,又其次者在慎重军需。今发往广西人员不为不多,而位置之际未尽妥善。姚莹年近七十,曾立勋名,宜稍加以威望,令其参赞幕府,若泛泛差遣委用,则不能收其全力。严正基办理粮台,而位卑则难资弹压,权分则易致牵掣。夫知之而不用,与不知同;用之而不尽,与不用同。诸将既多,亦宜分为三路,各有专责:中路专办武昌大股,西路分办泗镇南太,东路分办七府一州。至于地利之说,则钦差大臣宜驻扎横州,乃可以策应三路。粮台宜专设梧州,银米由湖南往者,暂屯桂林,以次而输于梧;由广东往者,暂屯肇庆,以次而输于梧。则四方便于支应,而寇盗不能劫掠。今军兴一载,外间既未呈进地图,规画全势,而内府有康熙舆图、乾隆舆图,亦未闻枢臣请出与皇上熟视审计。至于军需之说,则捐输之局万不可开于两粤,捐生皆从军之人,捐资皆借凑之项,展转挪移,仍于粮台乎取之。此三者皆就广西而言,今日之大计也。即使广西无事,而凡为臣子者,亦皆宜留心人材,亦皆宜讲求地利,亦皆宜筹划国计,图其远大,即不妨略其细微。汉之陈平,高祖不问以决狱;唐之房、杜,太宗惟责以求贤。诚使我皇上豁达远观,罔苛细节,则为大臣者不敢以小廉曲谨自恃,不敢以寻行数墨自取竭蹶,必且穆然深思,求所以宏济于艰难者。臣所谓防碎之风,其道如此。
又闻皇上万几之暇,颐情典籍,游艺之末亦法前贤,此好古之美德也。而辨之不细,其流弊徒尚文饰,亦不可不预防。自去岁求言以来,岂无一二嘉谟至计?究其归宿,大抵皆以“无庸议”三字了之。间有特被奖许者,手诏以褒倭仁,未几而疏之万里之外;优旨以答苏廷魁,未几而斥为乱道之流,是鲜察言之实意,徒饰纳谏之虚文。
自道光中叶以来,朝士风气专尚浮华,小楷则工益求工,试律则巧益求巧。翰、詹最优之途,莫如两书房行走,而保荐之时,但求工于小楷者。阁部最优之途,莫如军机处行走,而保送之时,但取工于小楷者。衡文取士,大典也,而考差者亦但论小楷、试律,而不复计文义之浅深。故臣常谓欲人才振兴,必使士大夫考古来之成败,讨国朝之掌故,而力杜小楷、试律工巧之风,乃可以崇实而黜浮。去岁奏开日讲,意以人臣陈说古今于黼座之前,必不敢不研求实学 ,盖为此也。今皇上于军务倥偬之际,仍举斯典,正与康熙年三藩时相同。然非从容召见,令其反覆辨说,恐亦徒饰虚文而无以考核人才。目前之时务虽不可妄议,本朝之成宪独不可称述乎!
皇上于外官来京,屡次召见,详加考核。今日之翰、詹,即异日之督抚、司道也,甫脱乎小楷、试律之间,即与以兵、刑、钱、谷之任,又岂可但观其举止便捷、语言圆妙而不深究其真学真识乎?前者,臣工奏请刊布《御制诗文集》,业蒙允许。臣考高祖文集刊布之年,圣寿已二十有六;列圣文集刊布之年,皆在三十、四十以后;皇上春秋鼎盛,若稍迟数年再行刊刻,亦足以昭圣度之谦冲,且明示天下以敦崇实效、不尚虚文之意。风声所被,必有朴学兴起,为国家任栋梁之重。臣所谓杜文饰之风,其道如此。
臣又闻皇上娱神淡远,恭己自怡,旷然若有天下而不与焉者。此广大之美德也。然辨之不精,亦恐厌薄恒俗而长骄矜之气,尤不可以不防。去岁求言之诏,本以用人与行政并举。乃近来两次谕旨,皆曰黜陟大权,朕自持之。在皇上之意,以为中无 纤毫之私,则一章一服,皆若奉天以命德,初非自执己见,岂容臣下更参末议,而不知天视自民视,天听自民听,国家设立科道,正民视民听之所寄也。皇上偶举一人,军机大臣以为当,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臣等九卿以为当,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必科道百僚以为当,然后为国人皆曰贤。黜陟者,天子一人持之;是非者,天子与普天下人共之。宸衷无 纤毫之私,可以谓之公,未可谓之明也。必国人皆曰贤,乃合天下之明以为明矣。古今人情不甚相远,大率戆直者少,缄默者多,皇上再三诱之使言,尚且顾忌濡忍,不敢轻发苟见;皇上一言拒之,谁复肯干犯天威。如禧恩之贪黩,曹履泰之污鄙,前闻物议纷纷,久之竟寂无弹章,安知非畏雷霆之威而莫敢先发以取罪哉!自古之重直臣,非特使彼成名而已 。盖将借其药石,以折人主骄侈之萌,培其风骨,养其威棱,以备有事折冲之用,所谓疾风知劲草也。若不取此等,则必专取一种谐媚 软熟之人,料其断不敢出一言以逆耳而拂心,而稍有锋铓者,必尽挫其劲节而销铄其刚气。一旦有事,则满庭皆疲苶沓泄,相与袖手,一筹莫展而后已。今日皇上之所以使赛尚阿视师者,岂不知千金之弩轻于一发哉 ,盖亦见在廷他无恃之人也。夫平日不储刚正之士,以培其风骨而养其威棱,临事安所得人才而用之哉!目今军务警报,运筹于一人,取决于俄顷,皇上独任其劳,而臣等莫分其忧,使广西而不遽平,固中外所同虑也。然使广西遽平,而皇上意中或遂谓天下无难办之事,眼前无助我之人,此则一念骄矜之萌,尤微臣区区所大惧也。昔禹戒舜曰:“无若丹朱傲。”周公戒成王曰:“无若殷王受之迷乱。”舜与成王,何至如此!诚恐一念自矜,则直言日觉其可憎,佞谀日觉其可亲,流弊将靡所底止。臣之过虑,实类乎此。
此三者辨之于早,只在几微之间;若待其弊既成而后挽之,则难为力矣。
流莺(番外)
凡武臣:宰相子,为东头供奉官,使相、知枢密院子,为西头供奉官;期亲,皆左侍禁;余属,自左班殿直以下第官之。枢密使、副使、宣徽节度使子,西头供奉官;期亲,右侍禁;余属,自右班殿直以下第官之。六统军诸卫上将军、节度观察留后、观察使、内客省使子,右侍禁;期亲,右班殿直;余属,三班奉职以下第官之。客省使、引进防御使、团练使、四方馆使、枢密都承旨、阁门使子,右班殿直;期亲,三班奉职;余属,为差使、殿侍。诸卫大将军、内诸司使、枢密院诸房副承旨子,三班奉职;期亲,借职;余属,为下班殿侍。诸卫将军、内诸司副使、枢密分房副承旨子,为三班借职。
凡兼职在馆阁校理、检讨,王府记室、翊善、侍讲,三司主判官,开封府判官、推官,江淮发运,诸路转运,始许奏及诸亲。提点刑狱,惟许奏男。其尝以赃抵罪,得复故官。文臣至郎中及员外郎任馆阁职,武臣至诸司副使、诸卫将军者,止许荫子若孙一人,尚在谪籍者弗预。
太祖初定任子之法,台省六品、诸司五品,登朝尝历两任,然后得请。始减岁补千牛、斋郎员额;斋郎须年貌合格,诵书精熟,乃得奏。
太宗践极,诸州进奏者授以试衔及三班职,初推恩授散试官者,不得赴选。太平兴国二年,乃诏授试衔等人特定七选集,遂为定令。凡诞圣节及三年大祀,皆听奏一人。而淳化改元恩,文班中书舍人、武班大将军以上,并许荫补;如遇转品,许更荫一子,由是奏荐之恩始广。每诞圣节,朝臣多请奏疏属,不报。至道二年,始限以翰林学士、两省五品、尚书省四品以上,赐一子出身,此圣节奏荐例也。先是,任子得摄太祝、奉礼,未几即补正员。帝谓:"膏粱之子,不十年坐致闺籍。"是年,悉授同学究出身赴选集。
真宗东封,祀汾阴,进奉人已官者进秩,未官者令翰林试艺,与试衔、斋郎、借职。公主、郡县主以下诸亲,外命妇入内者,亦有恩庆。而东封恩,则提点刑狱、朝臣、使臣,皆得奏一人。奏戚属,旧无定制。有求补阁门祗候者,真宗以宣赞之职,非可以恩泽授,乃诏:"自今求叙迁者,至殿直止。"大中祥符二年,以门荫授京官,年二十五以上求差使者,令于国学受业,及二年,审官院与判监官考试其业,乃以名闻。内诸司使、副授边任官者,陛辞时许奏子。诏枢密院定其制,凡妄名孙及从子为子求荫者,坐之。七年,帝幸南京,诏臣僚逮事太祖者,赐一子恩泽,令翰林学士李维等定,自给谏、观察使以上得请。初,转运使辞日,许奏一人。天禧后,惟川、广、福建者听,余路再任始得奏。又诏:"承天节恩例所荫子孙,不许以他亲及已食录者。"特许西京分司官,郊禋奏荫一子。自是分务西洛者得以为例,南京则否。
仁宗庆历中,裁损奏补入仕之路,凡选人遇郊赴铨试,其不赴试亦无举者,永不预选。罢圣节奏荫恩,学士以下,遇效恩得奏大功以上亲,再遇郊得奏小功以下亲。郎中、带职员外郎,初遇郊荫子若孙,再郊及期亲,四遇郊听荫大功以下亲。初得奏而年过六十无子孙,荫期亲。其皇亲大将军以上妻,再遇郊亦许之。武臣荫例仿此。凡荫长子孙皆不限年,诸子孙须年过十五;若弟侄须过二十,必五服亲乃许。已尝荫而物故者,无子孙禄仕,听再荫。自是,任子之恩杀矣。
英宗即位,郡县致贡奉人,悉命以官。知谏院司马光建言:"监司、太守,遣亲属奉表京师,不问官职高下、亲属近远,推恩至班行、幕职、权知州军,或所遣非亲,亦除斋郎及差使、殿侍,此盖国初承五代姑息藩镇之弊,因循不革。爵录本待贤才,今此等受官,诚为大滥。纵不能尽罢其人,若五服内亲,等第受以一官,其无服属量赐金帛,庶少救滥官之失。"然诏令已行,不从其议。时方患官冗,言者皆谓:"由三岁一磨勘,其进甚亟,易至高位,故获荫者众。"乃令待制以上,自迁官后六岁,无故则复迁之,有过益展年,至谏议大夫止。京朝官四岁磨勘,至前行郎中止,少卿、监限七十员,员有阙,以前行郎中久次者补之。少卿、监以上迁官,听旨。
仁宗虽罢圣节恩,而犹行之妃、主。神宗既裁损臣僚奏荫,以宫掖外戚恩尤滥,故稍抑之。旧,诸妃遇圣节奏亲属一人,间一年许奏二人,郊礼许奏一人。嫔御每遇郊奏一人,两遇圣节与一奏。后定,诸妃每遇圣节并郊许奏有服亲一人。淑仪、充仪、婕妤、贵人遇郊,许奏小功以上亲一人,位号别而资品同者,许比类奏荐。旧,公主每遇圣节、郊礼,奏夫之亲属一人;公主生日,许奏一人。后罢生日恩,所奏须有服亲。皇亲妻两遇郊,许奏期亲一人,后罢奏。旧,郡、县主遇郊,许奏亲生子右班殿直,若庶子及其夫之亲,两遇郊许奏借职一人。后亲子惟注幕职,孙若庶子,两遇郊方许奏一人,夫之亲属勿奏。旧,臣僚之妻为国夫人者,得遗表恩,后除之。妃嫔、公主以下,非有服亲之婿不许奏。既而曾布等又言:"臣僚陈请恩泽,宜有定制。"乃许见任二府岁乞差遣一人。宰臣、枢密使兼平章事因事罢者,陈乞转官一人,指射差遣二人。余执政官,并各一人。待制以上乞差遣迁学士者又一人。三路、广桂安抚使、知成都府、梓州差遣一人,亲孙、子循一资。广南转运、提点刑狱奏子孙或期亲合入官一人。成都、梓、利、夔路差遣一人,子孙循一资。中书检正官、枢密院检详官至员外郎,在职及二年,遇大礼许补亲属。中书堂后官、提点五房官,虽未至员外,听奏补。邕、宜、钦极边烟瘴知州,听奏子孙一人。凡因战阵物故及殁于王事,许官其子孙。又功臣绘像之家,如无食录人,则许特奏子孙一人入官。既定《铨试法》,任子中选者得随铨拟注,其入优等,往往特旨赐进士出身。
元祐元年诏:"诸军致仕停放人,其遗表恩该及子而过五年自陈者,虑有冒滥,毋推恩。职事官卿、监以下应任子者,须官至朝奉郎,乃许奏。"三年,定宰臣、执政初遇郊,许奏本宗异姓亲各一人,次遇郊,奏数如初。愿用其恩与有官人,则许转官并循资,或乞差遣,惟不得转入朝官、循入支掌。应奏承务郎、殿直以上,许换升一任;不得升入通判。馀官三遇郊,许奏有官人。旧制,应奏两人止者,次郊,止许奏有官人。其后,遇郊更合补荫者,并准此为间隔之次;已致仕而遇大礼应奏补者,再奏而止。宣仁太皇太后谕辅臣曰:"近已裁减入流,本家恩泽,宜减四分之一。"吕公著等曰:"陛下临朝同听断,本殿恩泽,自不当限数。先来所定,止与皇太后同等,岂可更损?"宣仁曰:"裁减恩泽,凡自上而始,则均一矣。"乃诏曰:"官冗之患,实极于今,苟非裁入流之数,无以清取士之原。吾以眇身率先天下,今后每遇圣节、大礼、生辰,合得亲属恩泽,并四分减一,皇太后、皇太妃同之。"
哲宗既亲政,诏复旧。凡乞致仕而不愿转官者,中大夫至朝奉郎及诸司使,许奏补本宗有服亲一人;自奉议郎、内殿承制以下,许与有服亲一人恩例;惟中大夫、中散大夫、诸司使带遥郡者,荫补外仍与有服亲恩例;若致仕未受敕而身亡者,在外以陈乞至门下省日,在京以得旨日,亦许乞有服亲恩例一人。初,《任子法》以长幼为序,若应奏者有废疾,或尝犯私罪至徒,或不肖难任从仕,许越奏其次。至是,始删去格令"长幼为序"四字。
五年,定《亲王女郡主荫补法》,遇大礼,许奏亲属一人,所生子仍与右班殿直;两遇,奏子或孙与奉职;即用奏子孙恩回授外服亲之夫,及夫之有服亲者,有官人转一官,毋得升朝,选人循一资,无官者与借职,须期以下亲,乃得奏。吏部言:"皇太妃遇大礼,以应奏恩与其亲属,而服行不应法。"诏用皇后缌麻女之子为比,补借职。旧法,母后之家,十年一奏门客,而太妃未有法。绍圣初,诏皇太妃用兴龙节奏亲属恩,回授门客。自是,太后每及八年、太妃十年,奏门客一名,与承务郎,许参选。如年数未及,凡恩皆毋回授。
元符后,命妇生皇子许依大礼奏有服亲,三品以上三人。宗室缌麻亲,许视异姓荫孙。凡荫补异姓,惟执政得奏,如签书枢密院事虽依执政法,而所荫即不理选限。后因转官碍止法者,许回授未仕子孙,而贪冒者又请回授异姓,有司每沮止之,然亦多御笔许特补。
我讨厌流莺。
她以为凭借自己的一点姿色便可以霸占李贤良么?真是可笑。
谁不知道李辛两家素来交好,朝廷上互相铺路,是出了名的门当户对,只要我想,便能向父亲求来一纸婚约,婚姻大事,哪有什么儿女情长,李家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同意未来的李家之主去娶一个已故小官之女?只有辛家的权势和地位,才能助刘家一臂之力,这个道理,她不懂,但不代表李贤良不懂,所以我全当是李贤良与她逢场作戏,我暂且忍耐,想到收网的时候看见流莺备受打击的模样我就心情大好,更懒得与她计较。
正想入神,婵月端来热水伺候我洗漱,这丫头是十年前被父亲捡回来的孤儿,当时是月圆之夜,父亲便拟“千里共婵娟”为“婵月”二字替她改了名,自此便一直跟在我身旁,知我喜好,懂我心思,只差以姐妹相称。
“**,方才李家送来请帖,说是请**务必一同前往呢!”婵月边梳着我如瀑的青丝边欢喜说道。我及笄将至,想必是李家想借此机会同父亲商量婚约,我早知道有这样一天。
我勾了勾嘴角,“刘家也去么?”婵月立意笑道,“是呢,听说共邀请了李辛刘霍江五家,好不热闹。”
霍家?我的心被撞击了一下,为什么听到此姓会有心肺撕裂的感觉?
我捂了捂胸口,试图缓解一下疼痛,婵月察觉到我的动作,大惊失色地准备去请大夫,我叫住了她,“不必慌张,你且告诉我,我与这霍家可有过什么渊源?”婵月似乎是想起了不好的事,贝齿咬唇道,“您应是记不得的,**十三岁时曾赴霍家邀约同往围猎大会,但不知怎么回来便生了场大病,高烧不止,当时婢子足足守了七个日夜才见**好转。”
“围猎?”我惊讶住了,我一直是对打猎围剿之事不生兴趣,一般都以身子不适为托辞婉拒,怎么那次偏偏一同前去了?
我努力搜寻记忆中围猎大会的一点蛛丝马迹,越想头越疼得紧,“罢了。”我挥了挥手,“为我煮一碗安神茶来。”婵月行了礼下去,我脑海中疑云不散,围猎大会定是有什么事情令我受到刺激才大病一场,以至于失去记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深想,我抬眸,定定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容姣好,唇红齿白,不比流莺生得甜美,但却多了几分妩媚,流莺啊流莺,李家宴席你可一定要前去,不枉费我准备给你的大礼……
镜中的我,笑靥如花。
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心底生出的另一种情意。
深夜,派出的暗卫照常向我汇报流莺的一举一动,“主子,今日李贤良亲自给流莺姑娘送了请帖。”暗卫毕恭毕敬道。
“是么?”我嗤笑,难为李家公子了,给自己心爱的女人送自己成婚的请帖想必是不好受。
“那请帖是李贤良亲手着墨的,另外,还附赠了一物。”
“哦?”我暗示婵月停下手里的动作,婵月心领神会去关紧了窗。
“此物小人认得,偶然一次在比武场上亲眼见到李贤良舞剑时将贴身的半块玉佩滑落出来,附赠的一物正是玉佩的另一半。”
肖伥钧是家父从辛家最好的一拨人手里挑出来的护卫,武功高强,来去无影无踪,父亲将他带到我的手上,嘱咐说,“他的性命就是为你所用了。”我点头,“女儿会让他成为一把好刀。”
自那以后,肖伥钧在我的命令下摆平了许多事,我不像老夫人那样需要世故圆滑,女性的身份和略小的年龄是最好的伪装,暗中用箭才是我的一贯风格。
监视流莺打探她的消息算是我唯一的一件私事,我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派肖伥钧监汇报她的一举一动,也许是第一次在街道上遇见时她从我身旁笑着跑过去,也许是远远看见她总被众人围簇在中央,也许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扔掉我送出去的礼物……
“李贤良还真是想和她比翼双飞。”我用勺子戳着杯中冰块,脸上全是讥讽,“可惜,他想得到她,要问问我愿不愿意。”冰块应声而碎,似琉璃折射出洁白的光芒。
肖伥钧拱手行礼,退了下去。
明日便是宴席之日,不知为何,我总是无心安睡,说不清究竟是终于可以实施报复的惶恐,还是想避免一切发生的冲动,我脑子里思绪很乱,控制不住地幻想流莺知道明日其实是场鸿门宴的反应,我心里流露了出了……心痛。
这不可能。
不是这样。
不过是认识几年的情谊,心中略微愧疚罢了,一定是如此。
我按捺住脑中蹦出的那个想法,取而代之的是掩耳盗铃的自我欺瞒。
眼见在房中实在待不住,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差遣婵月去做事,独自一人去湖边走走。今夜异常地感到心烦气躁,我踢了块脚下的碎石,石子飞出去落入湖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落入眼中,定睛一看,竟是流莺,我想也没想,径直朝她走去。
直到看到她脸上洋溢着羞涩而快乐的笑容,我凝神收回了恍惚的心智,我的心慢慢地沉下去,如同刚才飞出去的石子,渐渐沉到湖底,有种难以名状但十分强烈的恨意涌上我的心头,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走过去,嘲讽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莺莺。”
莺莺。
我在书房练书法时一遍遍出现在草纸上的名字。
流莺见来者是我,忙收了笑意,敷衍一句便想逃走,这一举一动都令我的恨意更深、更浓。
还没来得及思考,我已经快步上前死死抓住她的手臂,直到她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才发觉自己在做什么,我一边冷笑说着抱歉,一边继续往她身上靠近,我心里气极,却见她使劲吸气闻着我身上的味道,我不知哪儿来的冲动一手揽住她的腰,她的身体贴近着我,我的心脏加速跳动,一时间我竟想吻上去 ,流莺一把推开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意拂拂衣袖,见她面色潮红的模样,我很是满意,对她笑道,“天色不早,回去路上多加小心。”我忽略她的震惊,转身便走,想到明日便能粉碎她对李贤良的爱,我又回头好心提醒她明日一定要来。
不然的话,怎么才能从她的脑袋里面挤出那个男人呢?
痛苦便痛苦罢,以后她心里不会有其他人,这就够了。
我讨厌流莺,一直以来。
幼时讨厌她总是享受着那么多人的喜欢,稍大点讨厌她心里全装着另一个男人。
但荒谬的是,如今我才承认,我爱她。
我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搂住她的画面,心里激起一阵阵暖流,这样的感觉太美妙了,我似乎飞上了云端。甜蜜的回想令我很快便睡着了。
沉浸在片刻的幸福里面的我,丝毫不知道,此时在父亲的书房里进行着的私密谈话,会在不久以后带来一场巨大的变故。
第二日我早早醒来,我吩咐其他婢女下去,只留婵月为我梳妆打扮。我望着梳妆镜,淡淡吩咐道,“简单即可,不可繁重。”“是。”
婵月有一个优点便是不会恃宠而骄,即使我再宠爱她,她也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身份最终还是个婢子,她需要做的是服从而不是好奇缘由。
我心情甚好,不自觉哼起小曲,“明月幽,故人愁,心上一人共白头……”
我到李府过了好会儿,流莺才姗姗来迟。很难有人不注意她,因为她今日实在是太过惹眼,浓妆抹颊,罗裙加身,显得明媚又娇丽,和素日里的甜美素雅全然不同。
我心里冷笑,以为赶着来听自己的婚事么?愚蠢无知,跟她那个婢女一模一样。
宴席上流莺投过来数道目光,我瞥了眼旁边的李贤良,他意装作没有看见顾自地沉思,我越发觉得好笑,我勾勾地看着流莺,她现在眼里全是李贤良,但我不急,待会儿就有好戏上场了。
李家的当家人发话时,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流莺的脸,捕捉着她的每一点情绪。果然,听到我和李贤良婚事的一瞬间,她脸色煞白,明艳的妆容服饰更加显得讽刺,她往我看过来,终于发现了么,我勾了勾嘴角,冲她笑了笑。
果不其然,她像个落魄的逃兵。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被莫大的幸福占据,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畅快淋漓。
夜晚肖伥钧照常向我汇报流莺的情况,听见她晕倒过去我只觉得生气,为什么要为区区一个李贤良变成这样?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的废物,即使是弃富贵远走天涯又何妨,说到底还是舍不得权利和地位。
肖伥钧说她自虐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心疼,她不懂得要珍惜自己的身体么,我发话,“用最好的药膏,不能让她在皮肤上留下伤疤。”顿了顿又开口道,“将那玉佩寻来,我要让她断了这念想。”肖伥钧领了吩咐下去了。
这一夜辗转反侧,始终惦记着她的伤势,折腾到三更总算是睡了过去。
离婚期还有几日,每日繁琐的教导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摔了手里的画册,发了脾气,“如此污秽之物,教那妓子也便罢了,想我去伺候那厮,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婵月忙劝我谨言慎行,便将那画册收拾了出去。
近几日我总是时不时地脾气,早膳我嫌油腻就要训人,午茶烫嘴了点也要罚人,此时我心中压着的火没机会使出,只能砸碎了眼前的白柚瓷杯,嫁嫁嫁,都怪这破婚事!
成婚当日,李府用了八抬大轿迎我入门,我顶着沉甸甸的白玉风钗,拖着大红的苏绣喜服,同身后一担担嫁妆一同进了门,无趣的拜堂终于过去,我又渴又饿,待妇人领我坐在婚房的床铺离去后,我自己挑了喜帕,一顿囫囵吞枣,百无聊赖地等着李贤良来走过场。
本来就疲惫得很,李贤良迟迟不来,我等得想骂粗口时,他终于推门进来了。
“待外面的婆子走后我便去书房,你且在这好好休息。”话一说完,李贤良快速地用匕首在指尖割了口子,将血滴在雪白的被褥上,便坐在床上离我最侧的地方,闭眼小憩。
我困得不行,摘下重重的头饰,索性钻到被窝里,没一会儿就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是什么时辰,我被脖间的冰凉惊醒,我睁开眼,泛着寒光的匕首抵在我的脖颈处,我看向眼前的人,笑出了声,“难道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娶她?”
刀尖抵得更近,我轻轻“嘶”了一下,李贤良的眼里全是冷意,他逼问,“为何今夜是刘家锒铛入狱?”我疑惑极了,“入狱?”
李贤良看了我约摸两分钟,收了匕首,冷淡地点了点头,我急忙问道,“流莺呢?”
李贤良用一种晦暗难辨的神情望着我,缓缓道,“你倒是担心她。”我抿了抿嘴,“那就是没事了。”
“要是有事,今夜这匕首就难收回了。”
我虽心中诧异出了何事,但表面还是恢复了往日的状态,一脸讽刺,“刘家一贯不是什么好东西,被朝廷查判并不稀奇。”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当初李贤良的那句“为何今夜是刘家入狱”背后的意思是,“为何今夜不是你辛家入狱却成了刘家。”
我吩咐肖伥钧去彻查此事的来龙去脉,虽然不知是谁对刘家下手,但这次没有殃及流莺不代表下次不会。
与李贤良在别人面前做样子太乏累了,每日一同请安跪安就够我头疼了,还要一起去拜访别家,我烦闷地走在李贤良身后,却看见流莺从马车上下来,我快步上前,死死地拉住了李贤良的手,对她一笑,“莺莺,好久不见。”流莺的脸色苍白,转身欲走,我想起昨晚刘家入狱之事,出声询问,“莺莺,你现在住哪儿?”流莺缓慢地回头,用我从未见过的冷漠的神情看着我,“李少夫人可是要去我那儿做客?”
李……少夫人?我心里猛地被撞击,她竟与我如此疏远么,我尽力掩饰内心的痛苦,听见李贤良说一同前去,我心中思索,李贤良为何知道流莺的住处,难道他早知昨夜会发生变故?我心中疑惑不已,其中一定有鬼,会不会是李贤良下的一步棋呢?
上了马车我和李贤良很有默契地坐在两侧,终于不用伪装了,我深呼吸放了放松。
马车停在了一个偌大的屋舍前,我看了眼李贤良,原来是他的手笔,他竟对流莺也用情至深……
流莺果然是来找李贤良商讨刘家入狱之事,可好死不死竟然将矛头对准了辛家,我气极,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样孩子气的动作发生在她身上一点也不违和,我看着她装委屈的样子,知道她不恨我了,便做了个鬼脸逗她,果然她一扫委屈噗嗤一笑,我看着她,忽然就想这样,以另一种见不得光的方式陪在她身旁,能多久就多久。
我知道她在和李贤良书信来往,那些信被李贤良放在书房暗柜的第二层。
一日,她问我,“要是你对李贤良有情,我再不与他往来。”我笑着说,“有情非他。”
是你。
我多想把这句话告诉她,但我不能。
她不知道的是,很多个夜晚我都细细读着那些信,将里面的情话当作是她为我而写,这份禁忌的爱恋就这样永远藏在我的心底吧。
一日我让婵月不必跟着我,一人去了巷角的一家铺子。流莺最爱吃这家的肉饼,我排了好长的队,终于买到了热乎乎的饼子,想到待会儿她馋嘴的样子我就想发笑,我吩咐马车再快一点,我已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
原来,想见一个人的心是这样焦急。
马车刚停好我便跳下了车,期待着见到流莺的样子,行至门口时,我被眼前的一幕呆住,再也挪不了步。
悲凉笼罩了大地。
她的头靠在一个高大的臂膀里,属于另一人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他们就这样在夜色下紧紧相拥,再容不下一人,容不下……我。
那一夜他们抱了多久,我就在门外站了多久,直到一个人影走到我的身旁。
“谁!?”我感觉到不好的来意,低声道。他慢慢地靠近我,我小心翼翼地往后推去,借着朦胧的月色,我仍然看不清眼前的脸……
他忽然上前抱住我,死死捂住我的嘴,撕咬着我的脖颈,我睁大了眼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拼命地去推如铁一般的躯干,怎样也推不开,这时他停下了动作,咬住我的耳朵,轻声开口,“跟了你这么久,原来你的乐趣就是跟踪你那新婚丈夫啊。”我“唔唔”地想出声,但他捂得太紧了,我感觉我即将要窒息。
“你的双乳之间有颗绿豆大小的痣,”他继续我的脸,“你猜,我怎么知道。”我流出了眼泪,我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抓不住一样真实的东西……
在我快晕过去的前一秒他终于松开了手,我大喘着气,泪珠还挂在眼角上,我抬头凝视着他。
他叹了一口气,“你真的很美,从未变过。”我看着他,明明是陌生的人,为何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我的心情变得复杂,不知为何,我知道他们两人就在门内,但我不想呼救,我想看眼前的这个人说些什么。
“大喜之日我在座位上,虽然你披着红盖头,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你。”他像鹰一般的眼睛盯着我。
不等我回话,他继续说道,“那年的围猎大会,你果真是一点都记不得了?”
我头皮发麻,一直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字眼,忽然我想到了什么,警惕地看着他,“霍家的人?”
他抚掌一笑,“那日我们做的游戏,可是有意思得很。”我只觉得他的笑恐怖至极,果然那段缺失的记忆和霍家有关,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已不似方才那样慌张,努力让自己镇静,“有没有意思,也要说了才知道。”他闻言将我推到墙上,一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手向少女曼妙的身体探去,他一边摸一边喘息,“那日泉水之下,就是现在像这样,”他将我的手游走到一个恶心的柱形之物上来回磨蹭,“我们当时玩的游戏,真的不记得了吗?”
我大脑空白,肢体僵硬,任由他的摆布,我空空地看着眼前的暮色,围猎大会,泉水之下,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迷茫地想要抓住真相。
突然,有硬物插入我的身体,触电般的感觉令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呼之欲出……
“这次霍家相约,容不得你不去!”老夫人一拍桌子,婢女们被惊得跪了一地。
“娘,晚晚向来不喜欢去看这些打猎之事,您别逼她了。”父亲好言相劝,老夫人又训他道,“这妮子就是被你这个当爹的娇生惯养,如今成了这幅德行!”
我气呼呼地摔门而出,不就区区一个围猎大会么,我又不是男儿身,去那个地方作甚!我踢碎了屋外的花瓶,暗暗咒骂道。
婵月忙劝道,“我的**!你可别气坏了身子!”我冷哼一声,“反正我不去,历来都是我想如何便如何,哪轮得到别人来做我的主!”
婵月应着“是,是。”见我脾气软了一点,才出声说,“老夫人让**去是想给辛家添面子呢!**生得美丽又天性洒脱,京城中哪个达官贵人之女不羡慕呢?”我拧了她的细腰一把,恶凶道,“少拿这些话唬我!”
婵月一边求饶一边笑,“痒,痒!”
老夫人平日里待我最是温厚,很少训我,婵月的话不无道理,那这次便顺了她的意吧!
谁都不知道,前方有一只血盆大口正在等着我。
围猎大会上来了许多人,我们只需等着晚宴享用今日各家打来的猎物,宴会上尽是做些表面功夫,不厌其烦地说着恭维话,我听着实在是想吐,便找了借口离开了宴席,随意在这林中逛逛。
正无聊时,我发现了一潭泉水,叮咚作响,潺潺流去,我心中一喜,立马脱了鞋袜,挽了裤脚,扶着石头跳了下去。
真惬意啊……
冰凉的水冲荡着我的小脚,吮吸着上面的每一寸肌肤,这样自由的时刻只有现在了,回去后又是平日里的各种管教……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我失声尖叫,下一秒嘴巴就被捂住,我不断蹬着腿,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感到一条滑溜溜的舌头在我的身上舔来舔去,“不要……”我在心里嘶喊着。
我感到我的衣服从肩上被褪到小腹,我好害怕,我痛苦在心里乞求着有人来救我。
在岸上,我竟然看到了一抹人影!
我欣喜若狂,耳旁传来一句嬉笑,“我们来玩个游戏,要是他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放了你,如何?”
我动弹不得,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岸上的人影身上,这时一只狐狸跑过,它的声音如同我方才的惊叫,我看见人影停住了脚步。
不,不!
不要停下!
我绝望地哀求。
人影没有再往前动过,而是相反地,渐渐离去。
我的心沉到了湖底。
我听见死神的召唤,它告诉我,我将万劫不复。
我不知道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树影不断地在晃动,我好像看见一条舌头分叉的蛇向我袭来,我的身体在被地搅动。
我不知道我如何昏了过去,也不知道他如何将我的衣服复原,迷迷糊糊中,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辛家也不过被霍家踩在脚底。”
霍家……
霍家。
我睁开了眼,对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
“记起来了么?”魔鬼的声音。
我无声地流下泪。
“我们再来玩个游戏吧。”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要是里面的人往这儿走一步,我就放了你,”他朝我耳朵吐了口气,“如何?”
我痛苦地闭上眼。
我知道我只要发出声音,他们便会来救我,但是我不想让流莺看见我这个样子,这个……被人玩弄欺辱的样子,不可以……
男人进进出出,兴奋地说道,“叫啊!”
我只觉得天地又开始旋转,昏暗得如同那一晚一样。
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我只知道他走了后,仍然为我整理好了衣服,像几年前一样,我看上去仍未被侵犯。
我不知道那晚我究竟如何回去,我只记得婵月大惊失色的脸在朝我叫着什么,我努力地听却什么也听不见,整个世界忽然暗下去了……
从那一晚后我总是神情恍惚,经常忘记自己在哪里。
一次李贤良提醒我下个月是省亲的日子,表面的礼节要做到位,回房后我一脸迷茫地问婵月,“我同李贤良何时成的亲?”再看四周,这不就是李家的府邸么……
婵月经常见我一个人坐在被褥上双手环绕地抱着自己看着窗外发呆,这时候无论她问什么问题我都要努力想很久才回答得出来,即使答案通常不沾边际。
有时也有清醒的时候,但我往往在流泪,也是一言不发,婵月从最初的惊慌着急也变成了偶尔的叹气。
察觉到身体的不适是在三个月后,之前虽然偶有呕吐,但我未曾放在心上。一日婵月为拭身子,发现我的小腹微微隆起,她试探问道我和李贤良有无夫妻之实,我笑她也不清醒了么,这时婵月的脸色才变得可怕起来,我仔细看着我的小腹,五指慢慢地放了上去,我咬紧了牙,眼泪拼命涌出。
我在浴桶里一直坐着。
水一点点变凉,我的心也是。
我不知道在水里坐了多久,又是何时披上衣服起身来到李贤良的书房里,又是如何不慌不乱地告诉他我有了身孕,他略有吃惊,但什么也不问,只是让贴身的下人悄悄带来一碗安胎药,我道了谢便离去,回到房中我将药一饮而尽,但并没有随之而来的疼痛,我以为是自己的感官不灵敏了,便叹气地婵月进来,我唤了好久,婵月才慌慌张张地进来,告诉我忽然间我有身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李府。
一会儿,我的床边围了很多人,他们在兴奋,在欢喜,在庆祝……
终于清净下来了,我吩咐婵月扶我起来,叫了马车去辛家。
像是料到我会来,父亲备好了茶,在大厅里坐着等我,肖伥钧站在一旁。
我问,“为什么?”
父亲淡淡地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我将茶杯向肖伥钧身上摔去,骂道,“!”肖伥钧躲也不躲,任由被茶杯砸破额头,半晌,他缓缓朝我跪下,我不解气,冲上去不断地踢打他,哭吼着“为什么”。
“啪!”父亲地甩了我一巴掌。
我头发凌乱不堪,脸颊红肿,盯着他的脸悄无声息地流着泪。
“你以为你那些破事儿我当真不知道吗!”面前这个男人也摘下了慈祥的面具,“往日我装聋作哑,是觉得你还有分寸!没想到你竟然不要你肚子里的种!”
恍惚之间,我看清了他的野心。
去嘴角的血,“连老夫人也被你瞒过去了。”
他冷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个理我以为你一直懂。”
“所以我也是你的一枚棋子。”我抚摸着小腹,“或者说,这腹中的是你的棋子。”
父亲缓和了脸色,尽力对我和蔼,“我知道你心里有那个女人,父亲从未和你计较过,但这孩子,是一把好刀啊!”
“好刀?”我讥讽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肖伥钧,“像这把一样么?”
父亲叹气,“他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他认主,怪不得他。”
了擦眼泪,望着被我唤了十六年的父亲,“你为了自己的前途,在打胎药里动了手脚,闹得人尽皆知,我不怪你。”我捏紧了拳头,“当日泉水之下,为何不救我!”
我一直以为当日之事,没有谁知道,但没想到外表无能的父亲竟是隐忍多年,既然如此,肖伥钧怕是早在交到我手上之前就惦记着我的一举一动了。
我盯着他,眼里的怒火快将他烧死。
他沉默了许久,“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边干呕一边流着泪癫狂大笑,我以为的世上对我最好的人藏着一个又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辛晚晚向来孤傲,爱上了不能爱的人也便罢了,如今还怀了自己哥哥的孩子。
荒唐,可笑。
不值一提、令人厌恶的人生。
我的泪似乎在这一夜流干了。
我写了封密函,里面是辛家数年来做的不耻之事,老夫人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借我的手不知干了多少勾当,我全当为辛家卖力,装不知,如今看来,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第二日一群叽叽喳喳的妇人围着我说长道短,我可笑地看着她们祝贺道喜,觉得自己的命运是如此悲哀。
人群之中,我看见了流莺。
如今我唯一惦记的人。
临近傍晚,我终于应付完了这些人和事,我站在暮色下,听见她说,“祝贺你。”我悲凉地望着她,干涩的眼睛竟流出了泪。她也同样流着泪,被瞒着的人何止我一个,我凄惨一笑,“莺莺,你就那么信李贤良么?你可知那封密函是出自谁手?”
我听见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你有身孕那一刻起,我再不信你二人。”
我哀求着,“莺莺,让我再抱你一次。”
她一边笑着一边大哭。
莺莺,不要哭。
我为我她拭去泪,贴近我的身上,缓缓地靠近她,我此生唯一爱过的人。
但她推开了我,她说她巴不得我去死。
我最后看了她很久,我想将她的模样永远刻在我的脑海里。
如今看来,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回房后,我让婵月为我再梳一次妆,要最鲜艳、最浓的妆,婵月什么也不问,只替我梳妆。
完毕后我从枕头下面拿出那块玉佩,紧紧地握在手上,然后用匕首划开了手腕,血流了一地,我淡淡地笑着,这一生,我都不曾真正活过,但因为流莺,我仍不后悔。
婵月静静地望着我,她说,“**,婢子待会儿就来陪您了,不要怕。”
我对着她最后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只是我死前都不知道,那封李贤良寄出的密函原本是告发辛家,却被父亲掉包除掉了刘家。
一个想拉我下水与我爱的人成婚,一个想扶我上位为他的前途铺路。
这一切知道了又如何呢?
我这一生,原本是不值得的。
(完)